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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6章 可恨之人,必有可憐之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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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陸縉,你咋知道鬼棺在附近?”我微驚,這話帶有試探的成分。

陸縉微怔,握住了我的手,“我看到的。”

我用力甩掉他手,陸縉倒也不氣,把他被食魂瘴氣所惑後、看到的幻象告訴我。

他看到的畫面並不比我多,也是季箐筠把鬼棺扔到沼澤裏。

之後,陸縉腦子突然湧出一些關於符咒的記憶,比如帶我下來時,僅用普通符紙、配合特殊的咒語,結出隔離結界。

雖然陸縉也沒有把季箐筠扔鬼棺的後續看完,但他莫名知道沼澤下面另有乾坤,卻不知道季箐筠的墳墓為啥會在這裏、遍地的骸骨又是咋回事。

陸縉並沒有恢覆前世的記憶,卻因此認定自己是楚南煜的轉世,而我則是季箐筠,他愛而不得。

他聽瘋道人說過樓湛天和季箐筠的事,竟覺得一百多年前,他得不到季箐筠,原因歸咎於樓湛天。

有了這樣的念頭,陸縉竟說這一世,就算不擇手段,也要把我占為己有。

“你把自己當成楚南煜,我管不著。但別扯上我!”我有意撇清。

盡管心裏有些懷疑,我也不願承認自己是季箐筠轉世。

我不想讓陸縉知道我看到和他同樣的幻象,他眼裏的狂熱有些可怕。

“你就是!老天冥冥之中自有安排,讓我遇到和季箐筠長得一模一樣的你。這一世,樓湛天是鬼,你和他是不可能的!”陸縉勢在必得道。

“看來你病得不輕,還真相信轉世一說。”我諷刺道。

“我信!不然,我原來那麽討厭你,怎麽會突然喜歡上你?”陸縉認為唯有這個理由,才解釋得通。

“陸縉,不管你喜歡我、或討厭我,我都恨不得殺了你,為我爺爺報仇!”我咬牙道,忍不住又想起爺爺屍體被炸毀的畫面。

陸縉瞬白了臉,苦笑著辯解,“醜丫頭,你爺爺真不是我和瘋道人他們殺的。”

我死瞪著陸縉,壓根就不信他的鬼話,恨聲道:“不是你們,難道是我爺爺自己?”

“醜丫頭,也許你爺爺並沒死…………………”陸縉仍咬定爺爺的死、和他們無關。

他說,當時瘋道人越想越不對勁,總認為爺爺不可能輕易就死。

瘋道人甚至特意在我家、包括牛頭村各處查探過,根本就沒有爺爺和人打鬥過、或有其他高人去過牛頭村的痕跡。

唯一的解釋是,爺爺的死,不過是他自導自演的一出戲,鬼棺也是他自己拿走的。

“胡說!你們害死我爺爺,非但不肯承認,居然還說他在裝死!”我氣得渾身直發抖。

雖然爺爺懷有許多秘密,可我咋都不相信他會裝死騙我。

怒火沖腦之下,我擡手要甩陸縉耳光,被他擒住了手腕。

他把我拉入懷裏,緊抱著我不放,“你信也好、不信也罷,我都要得到你!”

陸縉眼裏閃過一絲厲色,見我不吭聲,繼續說,“據說鬼棺的妙用奇多,其中一個、便是能收制鬼魂,樓湛天再厲害,也敵不過鬼棺!”

我驚住了,沒想到陸縉竟想用鬼棺對付樓湛天。

“你在這裏等我,我去找鬼棺!”陸縉料想我沒法離開這裏,便想自己到附近找鬼棺。

陸縉還沒走開,不遠處就轟隆一聲巨響,爛泥四濺之間,一道被金色結界護在其中的黑影,疾閃過來。

樓湛天來了!我擡頭,看到隱在黑影間的怒容,一時啥話都說不出口。

“我以為鬼不能到這裏。”陸縉自語道,臉色又白了幾分。

他正要帶我逃向小島的另一邊,樓湛天已逼近。

“去死!”樓湛天暴喝,甩出一團鬼焰球,直轟向陸縉。

陸縉自知躲不開,竟用力把我推開,他自己卻被鬼焰球轟飛了。

樓湛天緊追上去,在陸縉落地前,掐住他的脖子,把他抵在墻上,“不知死活!竟敢帶走她!”

陸縉神色痛苦。仍無懼地迎上樓湛天陰沈的臉,“你和醜丫頭沒有結果的!”

我冷眼看著他們,倒是希望樓湛天把陸縉殺了,算是為爺爺報仇。

樓湛天眼裏跳躍著兩簇怒焰,陰聲道:“我和她的事,你沒資格管!”

“最沒資格的是你!”陸縉譏諷道,不由看向墳墓。

樓湛天匆匆追來,還沒看到墓碑上的名字,眼下察覺到陸縉的目光,緩緩看向墳墓。

他看清墓碑上刻了季箐筠的名字,神色一滯,面上顯露出難以壓制的痛色。

樓湛天松開了陸縉,他雙目赤紅,魂體晃晃蕩蕩地飄向墳墓。

這樣的他,有些像我當年在牛頭村看到他那般,仿佛渾身都透著濃濃的悲傷、痛苦。

我的心也跟著抽疼,緊咬著唇,目光緊隨著他。

樓湛天好像忘了我的存在,眼裏只有墓碑上刻後、染了血的名字。

他飄到墓碑前,伸手去撫摸上面的名字,閉上眼,似乎在感受啥。

突然,樓湛天眼睛猛睜,悲然低落的情緒一掃而光,只剩下駭人的冷意。

樓湛天發現啥了?該不會墓裏葬的不是季箐筠?我心道。

他轉過頭,面色陰沈地瞪著陸縉,“你怎麽知道這地方?假墓是誰造的?

這墳墓是假的?我吃驚不小,不由多看了墓碑幾眼。

“我憑什麽告訴你?”陸縉諷聲反問,並飛快翻著手訣。

“不說,那你去死!”樓湛天殺意迸現,手裏多了一根閃著電光的鞭子,猛地抽向陸縉。

陸縉手訣沒結成,便疾疾閃躲,轟地一聲,他剛才所站的地方,已多了一個深坑。

樓湛天發洩似地一鞭鞭地抽向陸縉,一時之間,滿地的骸骨、沙石胡亂飛濺。

沙土彌漫,迷得我幾乎睜不開眼,只能捂住眼睛。

陸縉遇到樓湛天,從來只有挨打的份,甚至連真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。

陸縉倒是硬氣,除了發出幾聲慘叫,就忍著、沒痛喊出聲。

不過,我恨不得陸縉死,沒去理會他的處境。

記得我能在鬼棺的埋藏點、通過觸摸,感受鬼棺的存在。

於是,我走到墓碑前。把手放在墓碑上,想探探鬼棺是不是埋在墓裏。

但我還來不及探測,就被樓湛天發現了,他厲聲怒喝,“不準碰!”

樓湛天的態度令我不滿,不過是假墓,碰一下又咋樣?怕我把墓掘開不成?

他怕我碰到墓碑,丟下陸縉,往我飛來,“讓開!”

樓湛天直接把我帶離墳墓,他把我撇在角落之後,又回到墓前。

他雙手結了個法印。口中念誦起鬼咒,眼中煞氣頓現。

接著,他的手猛地往地面一拍,一股強大的力量四處蔓延,整個小島竟搖動了起來。

一種難言的壓迫感,令我差點窒息而亡,我雙腿一軟,跌坐在地上。

除了我和陸縉兩個活人,植物被連根拔起,和石塊、沙子等,島上的一切都漂浮在半空中。

從樓湛天腳下的位置開始,地面迸出一道道裂痕。可怕的是、這些裂痕全湧向墳墓。

樓湛天一定是探測到鬼棺的存在,想催喚出鬼棺。

後來,我才知道藏在這裏的鬼棺,因為被人動過,以致於令季箐筠布的術法有所松動。

不然,樓湛天也不會發現小島上有鬼棺,從他的舉動來看,肯定是確定鬼棺藏在墓裏。

我心口悶得難受,即將倒地時,陸縉吃力地爬向我,“醜丫頭、醜丫頭……………”

陸縉一聲聲地叫著我的名字,我擡目看向他。見他渾身染血、一副隨時都可能斷氣的慘樣。

活人被鬼力重傷很難存活,樓湛天的鬼力又非同一般,陸縉打得那麽慘,撐到也算奇跡。

陸縉很執著,撐著所有力氣,爬到我身邊,“醜丫頭,我、我好像快不行了,可、我不甘心!”

“你是咎由自取,別想我會同情你!”我不可能同情自己的仇人。

“我錯了,以前不該討厭你、不該………………”

陸縉淒然一笑,他費力地想握住我的手,被我躲開了。

這時,突然爆出一聲巨響,整個墳墓竟爆炸開了。

我和陸縉都被震飛出去,我重重地摔倒地上,一陣昏厥感襲向我。

失去意識之前,我依稀看到一只黑色的盒子破墓而出,在一片塵土中,綻出強烈的黑色光芒。

光芒愈盛,我眼前出現了一些破碎的畫面,漸漸拼湊在一起,如同電視一樣回放。

畫面中的人物是楚南煜,那時季箐筠剛去世。而他還活著。

楚南煜偷了季箐筠一件遺物,孤身來到這沼澤這裏。

他本想撈出鬼棺,沒想到,無意中發現沼澤下內有乾坤。

於是,他用青玄門的術法、結出隔離結界,到沼澤底下一探究竟。

楚南煜踏足這座小島時,遍地骸骨,這座墳墓已存在了。

那時,墓碑是空白的,楚南煜挖開墳墓一看,竟是一座空墓。

楚南煜也在附近找到鬼棺,他本意是想利用鬼棺、和季箐筠的遺物做法,以期,下一世,能與她相遇。

他看到這座空墳後,主意頓起,就把季箐筠的遺物和自己的貼身之物、連鬼棺也一起埋入墓裏。

楚南煜還把季箐筠的名字刻在墓碑上、用自己的血染入字裏。

“箐筠,我布下‘結緣術’,下輩子一定能找你,而你將會愛上我………………”楚南煜做完這一切後,笑得癲狂。

我旁觀這一切,疑惑地看著楚南煜,覺得他神經有些不正常。

結緣術、我聽過,據說施法者把心上的人遺物、和自己的貼身物品埋在一起做法。

這樣一來,兩人下輩子還能相遇,不過,效果咋樣,無從流傳。

楚南煜隨便看到一座無名墓,就把東西埋進去,不是腦子有問題,是啥?

至於利用鬼棺,估計他是想順便布下邪術,好讓季箐筠的轉世愛上他吧?

我忍不住想起我和陸縉的相遇,兩人相見兩相厭。

如果我真是季箐筠的轉世,那麽,楚南煜所為就適得其反了……………

打住!我不能再往下想了。很怕真會把自己當成季箐筠的轉世,哪怕種種跡象表明……………

就在我糾結之時,楚南煜拿出一把鋒利的匕首捅脖自盡。

畫面定格在楚南煜倒地的瞬間,就消失了。

而我震驚得、久久難以平靜,原來楚南煜是這樣死的。

他費盡心機,卻愛而不得,最終在她死後,以這樣慘烈的方式、結束自己的性命。

這麽說,散落在墳墓的骸骨是楚南煜的,難怪這一世的陸縉來到這裏後,還會想起沼澤下另有世界。

但這座空墓有啥來歷?我實在想不通,覺得很邪乎。

後來。我才知道集起所有鬼棺,放置在墓裏,可以揭開一個震撼陰陽兩界的天大秘密。

這個秘密竟和我息息相關,所以,每當我來到鬼棺附近,總能看到與之相關的畫面、感受到鬼棺的存在。

******

我目睹楚南煜從施法到死亡,似過了一段很漫長的時間,於現實來說,不過是短短瞬間。

當我醒來時,樓湛天一手拿著鬼棺,一手緊握著一條由血玉珠串成的手珠,他充血的眼睛,竟隱有淚光閃爍。

我忍不住哭了,心口一抽一抽,疼得厲害。

是因為樓湛天深愛季箐筠、還是其他,我已經分辨不出了。

再看陸縉,他奄奄一息的,不知死活,手垂向我這邊。

對於陸縉,我心境很覆雜,只能說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。

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之久,陷於痛苦中的樓湛天,終於把目光移到我身上。

我剛要開口,卻聽到樓湛天低喊了一聲季箐筠的名字。

他神色有些恍惚。自語道:“原來你也在找鬼棺,難道是為了我?”

這一刻,我好像被人拿刀狠捅著心口,眼淚咋都止不住。

修為高的鬼可以開辟一個隱形的隨身空間,樓湛天就有一個。

他把鬼棺放入空間裏,便來到我面前,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溫柔,“箐、阿音!”

樓湛天脫口就要喊我箐筠,但及時改口了。

我冷冷地看著他,偏就不吭聲,他的脾氣卻比以往好無數倍,竟沒有生氣。

不用說。我也知道,樓湛天看到鬼棺和季箐筠的遺物埋在一起,斷定季箐筠生前也在尋找鬼棺。

他猜想季箐筠尋找鬼棺、是為了他,因此,對長得像季箐筠的我,也改變了態度。

樓湛天這樣,對我的傷害越大,更無法抹滅我對他的恨。

他接下來的行為,更讓我寒心,他拉起我的手,居然要把季箐筠的手珠戴到我手上。

“滾!不要碰我!”我失控地怒吼,用盡所有力氣。把樓湛天推開。

樓湛天定看了我一會,也沒勉強我,只小心翼翼地收好手珠。

他轉身之際,我聽到他淡淡的幽嘆聲,咬了咬唇,問道:“不離開這裏嗎?”

這裏的氣氛很壓抑,我一刻都不想多待。

“當然要走!在走之前,得把他解決了!”樓湛天語氣恢覆如常,徑自走向陸縉。

他要幹啥?這個疑問剛起,就見樓湛天把陸縉從地上扯了起來。

陸縉眼皮微掀,不甘地瞪了樓湛天一眼,有力無氣道:“我都快死了。你還想怎樣?”

“死?就算死上千次百次,都難以抵消你犯下的罪行!”樓湛天恨意迸現。

“我何罪之有?呵呵……………”陸縉發出呵呵的顫笑聲。

陸縉不記得他前世陷害樓湛天的事,肯定以為樓湛天恨他,是因為他前世也愛上季箐筠。

“何罪之有?我會給你大把時間去想!”樓湛天陰笑。

他說完,把陸縉拽到墓碑前,用鬼術抹去上面季箐筠的名字後,就將陸縉按在墓碑上。

本來不懼死的陸縉,終於害怕了,“你、你想做什麽?”

“你應該知道我曾被封印一百多年,如今也叫你嘗嘗被封印的滋味!”

樓湛天咬牙切齒,說話間,用鬼氣幻化出鬼氣鏈、一圈圈地纏繞在陸縉身上,把他和墓碑緊緊地捆綁在一起。

“不!你幹脆殺了我、殺了我………………”陸縉驚駭欲絕,偏又無法掙紮。

由樓湛天的鬼氣幻成的鬼氣鏈,道行再高的人都無法解開,何況是已半死不活的陸縉?

樓湛天他和季箐筠的悲劇,是楚南煜一手造成的,我無權評論他的做法。

但聽到陸縉絕望地向我求救,我心裏有些不是滋味。

“陸縉,我在你身上施了法,沒有一年半載,你是死不了的!”

有一種鬼術,名叫‘縛魂留命術’,可以把人的身體、和魂魄緊緊束縛在一起。

即便這人一兩年不吃不喝,都不會死,但必須像陸縉這種將死、還未死的人,才能施以這種鬼術。

樓湛天這樣做,是要陸縉生不如死,一個人被困在這裏,飽受在漫長的歲月中等待死亡的痛苦。

我忍了很久,還是開口了,“你直接殺了他吧!”

“像他這種人,不值得同情!”樓湛天沒看我,淡淡道。

“樓湛天,你太歹毒了!只要我一日不死,總會想辦法離開這裏!”陸縉像在發誓般,聲音極其怨毒。

他看向我時,目光卻柔和了幾分,“醜丫頭,我不怪你冷眼旁觀,也希望你不要再恨我了。”

我沒有直視他,故作平靜道:“除非我爺爺能死而覆生,否則,你永遠是我的仇人!”

“他肯定沒死!你會原諒我的、我也會離開這裏………………”陸縉又哭又笑,像瘋了一樣。

“做夢!”樓湛天拋下這句話,就把我打橫抱起,飛離小島。

“醜丫頭,等我!總有一天,我會殺了樓湛天,你會是我的………………”

陸縉的聲音,在我身後漸漸低弱,樓湛天的懷抱好似愈發冰冷,凍得我的心跟著發涼。

******

樓湛天直接把我帶離鬼市,走的是不是銀川樓的正門,而是直達陽間沿海地區的後門。

我昏昏沈沈的,直到一陣帶著腥味的海風吹帶來,才完全清醒。

現在是夜間,我們位於一片沙灘上,借著明亮的月光,放眼望去。不遠處是一大片樹林。

細看之下,隱約能看到一個小村落,應該是很典型的漁村。

我從未來過海域,穎川市附近也沒有海域,一時猜不出這裏是哪裏。

樓湛天看出我的疑惑,主動告訴我,“這裏位於天景市。”

天景市我知道,和穎川市相隔了好幾個市,往西一帶就是海域。

“這裏咋會有鬼市後門?”我察覺不到陰氣,很不解。

要知道,藏有鬼市入口的地方,必須陰氣非常充足才行。

樓湛天笑而不答。見慣了他的冷漠,他現在這樣,讓我很不習慣。

我冷下臉,要求自己下來走,樓湛天剛把我放下,便不再理會他。

一走進村子後,我才發現這村子很怪。

家家戶戶都緊閉著門窗,從窗戶的倒影,可以看到屋裏有人。

我們繼續往村裏走,走著走著,發現每隔四戶人家,房檐下都掛著兩盞白色的燈籠。

燈籠上寫著一個‘奠’字。門楣上也掛著白色的綢子,顯然是剛剛死了人,在辦喪事。

又走了一會,經過一戶人家門口時,這戶人家的大門突然開了。

一個身穿喪衣,頭戴白花的女人,從門扇後面、探出頭來。

我不禁往裏面望去,見院子裏擺著一口白紙做的棺材,幾個同樣穿著喪衣的人、圍在棺材四周,卻不像在守靈。

女人表情木然地打量著我和樓湛天,隨即,低聲問道:“你們是誰?從哪裏來的?”

不等我們回答,院裏一個男人也走到門口,壓低聲音訓那女人,“小聲點,別把她吵醒了!”

男人說出這個‘她’時,下意識看向院裏的紙棺材。

我扯了扯樓湛天的衣袖,小聲說,“我們快走!”

這裏太古怪了,我不想多待,可現在已經半夜了,不如到村外的樹林歇一晚。

“好!”樓湛天不以為然,但也順著我的意。

我們剛走了幾步,那女人突然從後面追上來。“等等,你們別走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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